文/朝晖编辑部

《铃芽之旅》以幼女追寻的喘息开篇,打开不堪入目的“精美”“流畅”与“动人”。《铃芽之旅》不仅在剧情上陷入谈恋爱拯救世界,打怪升级热血少年漫的庸俗商业叙事,更在主题上稳又准地踩实法西斯主义“保卫现代生活”的水泥地板。


2011年3月11日14:46,日本东北部太平洋海域发生里氏9.0级的强烈地震,震中位于宫城县仙台市海外,震源深度24.4千米。女主角铃芽在这场地震失去了母亲,此后,她经常会梦中回忆起蜷缩在星空下旷野中哭泣的自己,和向自己走来的,将她一直寻而不得的,母亲做给自己的小板凳递给自己的少女。她是否就是被自己遗忘了容颜的母亲?

即使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孩童已成少女,这段记忆早已嵌入铃芽的无意识之海。在一次偶然的相遇中,她结识了闭门师草太,并意外拔出了封印蚓厄的要石,导致蚓厄冲破往门,从常世降临现世造成地震。作为封印蚓厄的要石化作猫神大臣把草太的意识封印在了铃芽母亲的遗物板凳中,并四处开启往门释放蚓厄造成地震。铃芽在和草太一起追逐大臣封印往门的过程中逐渐喜欢上了草太,在草太化身要石封印往门时回忆起四岁的自己曾穿越过往门抵达过常世,于是她决然通过故乡那扇属于自己的往门,去常世救回自己的心爱之人草太。最终救出了草太,并把猫神大臣与左大臣重新变回要石封印住了蚓厄,拯救了草太和日本的同时遇见了四岁时蜷缩在星空下的旷野中哭泣的自己,将母亲的板凳递给了四岁的自己,弥合了童年创伤,与自己达成了和解。

以上就是《铃芽之旅》的大致剧情,看过之后,像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难受,感到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经过反反复复的审视,大概只有这个字才真的符合这部作品——俗!

(一)庸俗的商业片

俗套的剧情。没想到在二次元享有一定声誉、被国人推崇的新海诚,在剧情方面,竟如此俗套——谈恋爱拯救世界。女主角铃芽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路途中遇到了帅气男主角草太,女主角一见钟情,然后便是怀春少女与草太升级打怪拯救世界之旅。虽然二次元本就是充满想象的不真实的玩意儿,但也不能完全脱离于现实。在草太问完铃芽废墟的事情后,铃芽便准备去上学了,可是突然间她担心起草太在废墟中遇到危险,这里我都还能理解,毕竟对他有好感嘛,但是她放弃上学去废墟寻找他,在这儿我就想起了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铃芽,就不怕草太是个坏人吗?或者说如果草太,长的很丑,她会有这种想法吗?当然,我们也不能苛求二次元中所有的东西都符合现实逻辑,但是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现实而言,不应该只有纯粹的善良,必须有与之相对应的阴暗面,与它对立。在本部作品中,与铃芽草太的拯救世界的情怀相对立的是蚓厄的破坏与毁灭,把人身上的阴暗面完全剥离出来,却只说超自然的恶,无疑是可悲的。

低俗的趣味。影片开头“气喘吁吁”的奔跑,坐在凳子上吃饭,铃芽穿着白袜踩在草太上取文件,还有贯穿全片对铃芽的腿的特写……这些都是直白白的性暗示,我不知道这是作者本人的低俗趣味,还是顺应观众的低俗趣味,而特意在本片中花大量的篇幅凸显,或许二者皆有之,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满足了观众的需求,让他们沉浸在幻想中,与此同时也使票房高涨。真是双赢的局面呀!

这也正反映出这部作品令人恶心的一部分,放弃斗争,开始幻想。就这样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就这样生活在那就好的世界罢了,就这样幻想自己拯救了世界罢了,他们看不到在这“太平盛世”的生活背后隐含着沉重的艰辛斗争,他们听不到那悲痛欲绝的呼喊声,他们闻不到已经散发着恶臭的尸体。不!我们可不能这样吸食着精神上的鸦片,而对当下现状熟视无睹,我们不能相信布尔乔亚的谎言对我们的哄骗!

《铃芽之旅》与新海诚灾难系列的“谈恋爱拯救世界”的思路一脉相承。但这句话本身便是最大的谎言。整部影片没有拯救任何人,没有拯救地震,没有拯救妈妈,也没有拯救铃芽自己,在地震面前,铃芽之旅宛如大梦一场,女主角铃芽除了通过与自己达成和解从而心安理得地继续过一直以来的市民生活之外,毫无任何改变和进步。但凡她继承她妈妈的事业成为医护人员救死扶伤呢?她的妈妈就像板凳失去的第四条腿一样莫名其妙毫无价值地死了。

自然灾害导致的失去至亲之人的创伤不仅意味着无数遭受过地震侵害的日本人的痛苦回忆,更意味着无数日本市民面临的危机,即丧失市民生活的危机。新海诚在铃芽之旅对十二年前的日本特大地震进行反思,最终却仅通过诉诸超自然达到与创伤的和解,重归现代生活,可以说是背叛了无数死在地震中的人,背叛了千千万万投入救援行动拯救受难者的劳动者们,如果存在一个常世,受难的死者和劳动者们是否会感到失望和愤怒我不得而知,但我是极端失望和愤怒的。

为此,我决定从以下几个方面对这部法西斯宣传片深度批判,扒开文化布尔乔亚的底裤!

(二)原生家庭的谎言

铃芽的家庭是不完满的,从她对妈妈的回忆以及对姨妈的态度就能看出在她的内心也有对于“完满家庭”的渴望,她的原生家庭和内心都是不完整的。但是我们要知道,这种“完满家庭”在市民社会当中的标准实际上是模糊不清的,它只能是被看是一种“彼岸”的对比关系。如果一直按照所谓的“完满家庭”去构想自己的家庭,最后一定是痛苦的。在笔者眼中,铃芽就是过度强调原生家庭对自己的影响而忽略了实际上“完满家庭”是不存在的,并且在灾难当中失去至亲的也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很多失去双亲的人依旧能坚强乐观地面对现实,可见原生家庭背后的“完满家庭”原型本就是一个谎言。

原生家庭也是处在象征秩序当中的即日本市民社会中的原生家庭,是有其普遍性存在的。要想发现真理并不能仅仅停留在原生家庭对自己的影响之上,而是要看到更为普遍性和根本性的因素。人或家庭都是被象征秩序所构成的,只是象征界某个方面的代表,然后再为你所遭遇。所以从根本上来说并不是铃芽妈妈的逝世或者姨妈的沉重的爱又或者是家庭本身让铃芽自己感到痛苦,而是整个象征秩序内部的内容结构造成了铃芽的灾难与创伤与家庭内部的不幸,是在现实的秩序中,失去双亲被规定为了“残缺”的不完满,才有在这种“残缺”之下的痛苦,这种被规定出来的不完满带来的虚假的痛苦而掩盖着真正的痛苦,即掩盖着地震之下无数劳动人民直面的生存斗争

原生家庭和“完满家庭”这两种对立本身就是市民社会的一种谎言,为的就是转移我们对其社会系统本身的质疑;而我们要要做的正是去质疑、拷打铃芽所生活的市民社会,破除这种转移矛盾的障眼法。